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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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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院裏。

靳奕澤守在病房外, 專屬的VIP室,她透過玻璃窗看進去,俞深淺睡得安穩。

他的傷勢不輕,那一刀刺在腰腹,至少得休養大半個月。

靳易風塵仆仆的從臨城趕來,比預期的“過幾天”早了好久。

他剛走到她身邊, 本有一肚子的話要好好教訓她, 卻見自己妹妹哭花了臉。

一心軟, 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, 只得給她提供一個肩膀讓她依靠。

“他怎麽樣?”

“已無大礙。”

“那你還哭!”

他兇她,她哭得更兇。

靳易大概好多年沒見過她哭了,至少沒有在公共場合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。

他的妹妹堅強的要命, 性子倒是靳家人沒錯,但她始終是個女人, 也該有柔弱的時候。

“你是誰?”

他說的第三個人就是在他們對面大大咧咧坐著的男人。

胡子拉碴, 穿著休閑, 長相粗獷, 卻有一雙丹鳳眼,初看偏怪但又很和諧。

真是個怪人。

“我是俞深淺的朋友。”

靳奕澤補充著,介紹, “他是南北,黑背的主人。”

靳易來的路上也聽到了消息,只是不太齊全,知道有一條黑背救了他們。

南北點著頭, “北北送去了寵物醫院救治,那兔崽子太缺德,挖了北北一只眼打斷了它一條腿,我都要心疼死!”

他咬牙切齒,明明是恨死了肖玉奇。

靳易點頭,“你放心,我也不會放過他。”

他拿出煙盒,“抽嗎?”

他是邀請,其實是想去了解實情,現在這個情況,靳奕澤也不會再多說什麽,只有南北能問了。

南北也是個識眼色的人,答應了。

兩人出去抽煙,靳奕澤就進了俞深淺的病房。

他還沒醒,安靜的趴在病床上,傷口不能壓著。

靳奕澤握住他的手,眼淚就流出來了。

可她怕吵醒他,不敢哭出聲,悶著就咬著牙。

身體顫抖著,腦袋埋在他床邊,突然頭上多了份重量。

輕柔的觸摸,一下又一下。

她擡頭,紅腫著雙眼。

張張嘴,還沒說話,又是兩行淚。

“哭什麽,又沒死。”

俞深淺偏著頭滿不在乎,臉上帶笑,心裏也帶笑。

她還是在乎他的。

他替她抹去眼淚,輕嘆著氣。

靳奕澤慌了,“是不是傷口疼?”

他搖頭,安慰她,“你別哭,你一哭我就疼。”

身體疼,心口疼,哪哪都疼。

靳奕澤看他好久,雙手捂在臉上。

話語從指間傳來,悶悶的。

“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
她知道他會來救她,卻不要他以犧牲自己的方式,他受傷了,才叫她看清自己,以前做事不計後果,只知道奔著一個目標前去,她低估了人心的可怖,真正是仗著自己天之驕子的身份去做事,她以為自己都是對的,卻從沒考慮過萬一哪天傷害了周圍的人,也許就是萬劫不覆的地步了。

這一次肖玉奇事件,就是她的一次錯誤決定。

她是想為俞深淺討回公道的,卻傷了他。

“對不起,是我的錯,都是我的錯。”

靳奕澤在他面前放棄了堅強,不再偽裝,她柔弱的似一灘春水,風來揚起漣漪,一圈一圈散去,只需一點外力,就哭成了淚人。

“別哭,我的大佬是要罩我的,她做的一切都沒錯,都是為了我。”

事到如今,俞深淺已經確認自己的心,他在乎她,哪怕沒命。

俞深淺掰開她的手,手掌擦著她的眼淚。

“肚子還疼嗎?”

只一聲,又是哭出來,俞深淺沒轍,笑著嘆氣。

“你啊!”

有什麽辦法呢,大佬也有放下偽裝的時候啊!

不管她是什麽樣子的,他都喜歡,他都愛。

病房外,靳易手中的煙盒被他捏成一團。

他知道的實情,南北已經全盤告訴靳奕澤。

從那張紙條開始,又或者說從肖玉奇在金市消失那天開始。

靳易覺得俞深淺這人真不簡單,他一直以為他就是一個需要靠著靳奕澤上位的藝人,一個不太看得上眼的軟飯男,但這次他真看走眼了。

俞深淺早在暗裏調查肖玉奇的蹤跡,有了南北的幫助,他通過一條走失的黑背得到了肖玉奇的下落。

在他發現靳奕澤被威脅的紙條後,就在金市找了一幫人看著她,但那些人沒有他用心,最終還是俞深淺找到了她,救了她。

南北煙癮很大,他覺得靳易這煙很好抽,不舍的問他什麽牌子。

“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煙,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幾盒。”

手工煙啊,那很珍貴了。

“不過,你得幫我一個忙。”

話鋒一轉,南北慷慨道:“有什麽忙,你說。”

“肖玉奇。”他只說一個名字,南北就來氣,“行,那兔崽子我都想親自宰了他,敢傷害我的北北,媽的活膩了,虐狗是最慘無人道的行為!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不光是南北氣憤,靳易也生氣的不行,敢欺負他妹妹,那都是活膩了。

他望向病房內,兩人笑顏依舊。

他的妹妹,誰都不能欺負,就算是她愛的人。

俞深淺受傷了,在醫院住了三個星期,vip病房護士都很盡職,從不亂說話,換藥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八卦的心思,靳奕澤表示很滿意。

對外,鼎星宣稱俞深淺在外秘密拍攝mv、錄制新歌,好在沒什麽大事發生。肖玉奇的事情,靳奕澤也問過靳易,他讓她不要管,那她就真的不管了。

反正至此以後,她都沒聽到過那個人的名字。

靳奕澤又提著湯到醫院看他,俞深淺正換完藥。

他莫名煩躁,覺得在醫院不太舒坦。

“那你總不能現在就回臨城吧!”

受傷之後,兩人關系緩和很多,也不提什麽愛不愛的,就很融洽的相處著。

俞深淺說:“這馬上就要到聖誕了,我們出去逛一逛成嗎?”

他眼裏寫著渴望,他一向自由慣了,被束縛住也是難受。

再過幾天就是聖誕,不知道今年會不會下雪。

在臨城,已經有好些年的聖誕不下雪了。

俞深淺探著窗外的天氣,“你說今年會下雪嗎?”

靳奕澤也跟著看去,晴好天氣,可又很難說。

她思考著,答應。

“那聖誕,我們出去。”

他欣喜抱著她,“大佬對我真好。”

又賣萌!

靳奕澤由他去了,腦袋靠在他胸前,心下一暖。

“俞深淺,傷口還疼嗎?”

“早就不疼了,其實早就好了。”

他說著就要掀開衣服,給她看。

靳奕澤攔住,“你別,小心感冒!”

到時候身體又要變糟。

俞深淺喜歡抱著她,軟軟的身體,小小的在他懷中盛放。

靳奕澤也變得喜歡被他擁抱,仰頭能看到他青色胡茬。

她仰頭,他低頭,“哎呀”撞到了,笑得他傷口疼。

聖誕這天早上,靳奕澤帶來了全套的裝備。

醫生是不準他出醫院的,即便是他恢覆的很好。

俞深淺不是普通人,總要偽裝一下才能出去。

兩人躲過了醫院的護士姐姐,來到街上時,已經是與普通情侶一般親密。

“情侶”兩字劃過腦海,靳奕澤不由笑出聲來。

他們都戴著口罩,俞深淺二話不說親上她的臉,雖然隔著口罩但很甜。

“你笑什麽?”

俞深淺也想笑,她竟然沒有拒絕他。

“我笑你的假發。”

俞深淺不是第一次戴假發,以前工作時也戴過的,但戴出門還是第一次。

“怎麽,嫌棄我啊!”

他揚眉,有了另一番風情。

靳奕澤自覺挽住他的胳膊,搖頭。

“不,你超帥。”

“那是!”

俞深淺倒也自戀,開心的飛起。

聖誕節是星期天,街上人超多,為了不觸碰到他的傷口,兩人就不挑人多的地方走了,開車到了五環外的一家民宿餐廳,到了預定好的包廂,吃了一頓美味的佳肴。

放下碗筷時,俞深淺對菜色讚不絕口。

“最近吃飯都沒味,就今天這頓,忒棒!”

“你還在養身體呢,得吃清淡。”

俞深淺不依了,“這菜也很清淡啊,不過味道倒是不錯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還能有假啊。”

靳奕澤很欣慰,畢竟這飯菜是她親手做的。

俞深淺握住她的手,柔情萬分,“我知道你剛才趁我彈吉他的空擋去做飯了,這頓我很滿意,依依,辛苦了。”

靳奕澤搖頭,“要是今年下雪了該多好。”

他輕輕附和,“會下的,一起都如你所願。”

如你所願,來你身邊。

回去的時候,兩人選擇了坐公交。

俞深淺說這一趟回市區有觀光線可坐,那種雙層的巴士,隔著玻璃也能近距離看整個城市。

“可是你的傷口,公交走得慢而且座位很硬啊!一路顛簸的,不行不行。”

“你什麽時候變得婆婆媽媽,沒關系啊,我可是個健壯的男人,不用擔心。”

靳奕澤執拗不過他,只好跟他坐上了公交。

起點站,他們直奔二層,坐在最前面一排,視野超好。

夜晚,城市霓虹閃爍,聖誕氛圍濃重,到處都響著聖誕歌,聖誕樹和聖誕老人的裝飾連公車上都是,到底是觀光線,緊跟節日氛圍。

他們坐著公交,穿過隧道,渡過大橋,游走在人群擁擠的街頭,突然玻璃窗前開始飄雪。

鵝毛一片片落下,車裏的乘客紛紛驚呼。

“下雪了。”靳奕澤滿臉驚喜看著窗外。

俞深淺卻深情的望著她的側顏,“我早說過,你想要的一切都會如願。”

“你是神還是天使?”

靳奕澤打趣他,心底卻開出了花。

她眼眸發亮,迷人深邃的眸子看向他。

俞深淺攬住她的腰,緊密貼著。

他撥開她的碎發移到耳後,說。

“我是你的唯一,你的男人。”

獨一無二,再無其他人。

多親密的關系啊。

靳奕澤傻傻笑著,她指著頭頂上飄過的泡泡。

“你看,多美。”

那是坐在車後座的一群小孩子,正吹著泡泡唱著聖誕歌。

“是啊,很美。”

在他眼裏,她便是這世間最美的風景。

他的唇瓣一如既往的輕柔,她的滋味一如既往的讓他留戀。

聖誕夜,下雪了。

他們十指相扣。

依依不舍,便再也不放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感覺可以大結局了???

怎麽可能!!!!

今天很美妙啊,大大加更了,美到冒泡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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